来源:期货日报
时间:2014-11-03 00:00:00
波交所的历史可以追溯到250多年前。伦敦,作为当时的航运中心,来往着世界各地的货物和船只。当然,还有船长和商人们。“就像现在的星巴克一样,人们喜欢边喝咖啡边谈生意,于是,咖啡馆就这么在伦敦流行了起来。”潘杰明向期货日报记者娓娓道来:“当时一位咖啡馆的店主希望在波罗的海航线交易的商人和船长们能够去他的店里喝咖啡、谈生意,就将他的店名改成了‘弗吉尼亚—波罗的海咖啡馆’,这便是波罗的海交易所的雏形。”
然而,近代波交所的历史要追溯到1900年。1900年,在与伦敦航运交易所(London Shipping Exchange)合并后,波罗的海商业与海运交易所(Baltic Mercantile and Shipping Exchange)成立了。潘杰明介绍道:“此后的100年中,波交所迎来了一段非常辉煌的时期。交易大厅每天挤满了前来出租船舶、装运货物的贸易商和交易者。”
如今,航运市场的参与者包括船主、交易所、船舶生产商及其终端用户、银行和一些金融机构。其中,船主是该市场的主要参与者,他们利用航运衍生品来规避运费风险。
作为世界上唯一的一家世界性的航运交易所,波交所除在伦敦设有总部以外,还在新加坡设有亚太地区总部。另外,波交所在上海和雅典分别设立代表处,接洽当地业务。
近年来,随着通信系统的发达和网络的兴起,人们的交易方式趋于多样化,波交所也就不再设有交易大厅。但是,和很多其他交易所一样,波交所也开始做一些信息方面的工作。波交所设立的行业基准,例如,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BDI,Baltic Dry Index)和波罗的海海岬型指数(BCI, Baltic Capesize Index),被如今现货市场和衍生品市场频繁用于修订合约、评估市场。
然而,相比其他市场而言,航运市场的波动率要高得多,风险更大。比较来说,S&P的平均波动率为20%,大宗商品市场的平均波动率为50%,而BCI的平均波动率高达80%。在2008年,航运运费的波动率甚至达到了95%,并且持续了三个月之久。
因此,对于不同的航线,波交所设有一系列不同的价格指数供市场参考。对此,潘杰明介绍:“例如,对于最大的海岬型船(Capesize Ship)来说,我们将平均价格乘以5倍来定价,得出该船型一天的价格基准。”
“目前,信息方面的工作是我们主要的工作中心。同时,作为一个会员机构,我们也为会员发挥社会功能,提供更多的服务。”对于波交所的权威性,潘杰明非常自豪:“我们能够发挥我们的优势和市场权威,为会员解决争议,帮助他们解决在中央对手方市场中遇见的问题。即使对方不是我们的会员,我们依然会与他们沟通,力图解决问题。”
建立行业基准 发挥市场作用
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市场中的行业标杆、远期运费协议、以及金融市场和航运市场的关联都发生了很多变化。而G20会议在提升场外市场透明度、防范场外市场系统性风险上有重要价值。“这一举动虽然对航运市场产生了一些影响,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影响还是比较有限的。”潘杰明说。
G20会议后,巴塞尔协议禁止了银行在远期运费协议(FFA)市场中进行交易。“这直接导致了银行资本在航运市场中的急剧减少。”过去FFA市场中的资金比现在多得多,很多银行被迫退出部分或全部退出大宗商品市场。
虽然一些银行离开了FFA市场,但又有一些参与者进入了这个市场。“我们可以看到一些习惯用衍生品市场来丰富他们投资组合的私募投资者和对冲基金新加入了FFA市场。”潘杰明说。
值得关注的是,就目前来看,这些对冲基金和私募在FFA市场上的规模虽然还不大,但他们交易量正在持续增长。“对冲基金总是在寻找新的市场去投资,而大宗商品市场在过去总是被他们所忽视。”潘杰明表示,最近航运市场中的大宗商品又渐渐地受到了对冲基金的青睐,他们在航运市场中的金属、煤、铁矿石等品种中寻找到了新的投资机会。
“航运市场的交易参与者首先会打电话给他们的经纪商,经纪商协商、撮合交易后,通过清算所来进行清算。”潘杰明表示,这便是航运市场交易的大致流程。由于以美元计价的大宗商品航运衍生品的清算所很多,所以可供选择的清算所范围很广。
潘杰明告诉期货日报记者,在清算方面,影响航运市场最大的推动力是中央对手的清算模式。“回顾2008年以前,FFA市场是割裂的。双边交易模式加大了交易双方的信贷风险。而中央对手清算交易的量自2008年后逐步提高,并出现了可持续发展。”
当然,提及波交所,最著名的要数其发布的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BDI)了。然而有趣的是,航运业内人士却很少使用这一指数。
潘杰明向记者举例道:“如果你希望将货物从A国运往B国,首先你需要弄清楚你想运什么货物,然后根据你需要运输的货物来选择你希望使用的船只类别。假设你选择了用船A来将你的货物从A国运往B国,那么你会使用该船适用的指数。而BDI作为一个复合的指数来说,反映的是国际干散货运输市场的总体需求,并不适用于特定的船只。”因此,航运业内人士更关心特定船只的指数和价格基准,而这取决于他们要运送的货物和运往的港口。
BDI由几种不同类别主要航线的即期运费(Spot Rate)加权计算而成,反映的是即期市场的行情。因此,运费价格的高低会影响到指数的涨跌。而对于BDI影响最大的就是中国的钢铁市场。潘杰明指出,“在BDI中,最大的海岬型船基本都是专门用于运往中国的煤和铁矿石。因此,中国的钢铁市场对BDI的影响很大”。
2008年金融危机后,受航运运输需求恢复乏力的影响,市场供需比例进一步拉大。同时,受世界经济增长趋缓、航运企业竞争加剧、货主企业不断进入运输市场等因素影响,运价跌入冰点,市场整体处于低位运行。然而这一现象从去年开始已有所好转。
上海国际航运中心发布的《国际干散货运输市场2013年回顾与2014年展望》年报中显示,2013年BDI指数均值为1206点,较2012年全年均值920点相比上升31.1%,虽然市场复苏较为明显,但从长周期看仍处于历史低位,复苏之路仍然漫长。
对于航运市场多年来的萧条气象,潘杰明认为,“航运市场存在的问题永远是有多少货物需要被运输。而过去的10年来,货物正在以相当可观的数量不断增长”。然而,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船舶的数量在不断增长,甚至比货物的数量增长得更快。因此,虽然运输的需求很大,但供应过剩仍是主要原因。
积极建立联系 开拓中国市场
与一些其他的交易所不同,波交所的股份是私下交易的,只有波交所的会员才能拥有其股份。目前,波交所大约有30名中国会员。对于中国市场,潘杰明有着更多的期许,“我们当然希望拥有更多的中国会员,对此我们也一直在努力,这是我们的收入来源之一”。
但是潘杰明强调:“我们非常清楚想要在中国市场立足,必须首先与中国的企业建立起良好的友谊。”因此,波交所与上海清算所、新华社国家金融信息中心指数研究院都有合作,并与上海、大连、重庆、广州等中国的一些主要港口城市都建立起了良好的联系。
2013年9月,波交所在上海设立了代表处。“我们希望通过设立上海代表处,树立起我们在中国的形象,希望未来能以国际航运机构的姿态进入中国市场。”潘杰明认为,了解中国市场的市场环境及法律法规是波交所的首要任务。“只有正确理解中国市场的需求以后,我们才能判断波交所的一些国际基准和国际业务是否适合中国市场,然后才能展开进一步的工作。他进一步表示,“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希望找到中国市场缺乏什么,然后开发出一些产品来满足中国市场国际化的需求,这也能让国际市场更加了解中国。”
当然,在开发中国产品方面,波交所已经做出了一些努力。
就在今年6月26日,波交所联合新华社国家金融信息中心指数研究院,编制了“新华·波罗的海国际航运中心发展指数”并在上海发布。该指数从港口条件、航运服务和综合环境三个维度,对包括新加坡、伦敦和上海在内的全球46个国际航运中心进行评价。
而在2013年4月16日,波交所与上海清算所合作推出人民币远期运费协议中央对手清算业务。具体包括海岬型船平均期租远期运费协议(CTC)、巴拿马型船平均期租远期运费协议(PTC)和超灵便型船平均期租远期运费协议(STC)三个产品的中央对手清算服务。
作为我国首个人民币计价清算的全球化衍生产品,该业务标志着我国在主要的全球化衍生产品上实现了以人民币计价清算零的突破。并且,该业务的推出对于增强上海在全球航运金融衍生品市场的竞争力、协同推进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和国际航运中心建设、确立上海全球性人民币产品清算中心地位等,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据期货日报记者了解,一年多来,虽然人民币FFA业务的清算量并不庞大,但一直在保持稳定增长的步伐,参与者以中国当地的投资者为主。
“上海清算所推出的人民币FFA业务是一次非常令人激动的创新之举,我非常高兴能看到这样的进步。”潘杰明认为,最可贵的是上海清算所非常有耐心地将眼光放在了专业的市场中,而不是粗浅地关注零售市场的流动性。“在专业的市场中,参与者真正地在交易,拥有真实的风险敞口。从长远来看,这对于未来将该业务延伸到上海自贸区能够奠定良好的基础。”
对于上海建设国际航运中心作出的努力,潘杰明也表示肯定。“我觉得上海一直在向各方学习,各式各样服务也越来越便捷了。越来越多的律师事务所、保险公司和船舶经纪商来到中国开拓业务。”
对于上海国际航运业务未来的发展,潘杰明也给出了他的建议,“我认为国际企业来到中国以后,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必须了解中国的市场环境,并且在可预见的未来中对这个市场充满信心。”而建立市场信心,便是上海面临的一大挑战。
潘杰明认为,吸引国际投资者必须让他们信赖上海的市场环境。“波交所的座右铭是‘言出必行(Our word our bond)’,希望我们所有的会员都能遵守这一原则。”对于上海来说,只有在国际市场树立起上海“言出必行”的形象,才能吸引各方机构。